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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沾衣时月奴全文免费在线阅读地址

晨露沾衣时

作者:AI文字大人

字数:199065字

2025-12-27 06:21:21 连载

简介

由著名作家“AI文字大人”编写的《晨露沾衣时》,小说主人公是月奴,喜欢看古风世情类型小说的书友不要错过,晨露沾衣时小说已经写了199065字。

晨露沾衣时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李谕走后,村里暗流涌动了几日。

王里正没再直接来找月奴,但月奴去溪边洗衣时,看见他和另外几户村人,陪着李谕的随从在田埂上丈量、钉木桩。那些木桩,像一根根楔子,打进她熟悉的土地里。隔着老远,王里正的目光扫过来,阴沉沉的。

月奴只当没看见,棒槌敲打湿衣的声音又稳又重。

村人们见了她,神色都有些复杂。有同情,有担忧,更多的是一种疏远的观望。七婶偷偷拉住她:“丫头,胳膊拧不过大腿,那李大人是官身!咱们平头百姓……要不,服个软,价钱要高点算了?”

月奴把洗净的衣衫拧干,水珠哗哗落回溪里。“七婶,不是钱的事。”她没多说,挎起木盆往回走。溪水映着天光云影,也映着她沉默的侧脸。

她知道李谕在等什么。等别的几户人家都签了地契,她的三亩水田和坡地就成了孤岛,被“书院”的界桩围在中间。到那时,她守着那点地,水源、通路都可能被拿捏,耕作不得安宁,自然就“改变主意”了。这是钝刀子割肉,比直接强买更折磨人。

日子还得过。谷种在水田里发了芽,抽出细弱的、鹅黄色的嫩叶。月奴日日去看,拔去稗草,调节水深。后山坡地的豆子也冒了头,阿禾照顾得精心。蚕室里的沙沙声更密了,蚕宝宝们经过最后一次眠期,身体变得透明,开始寻找结茧的地方。月奴在蚕架间搭好了蔟山——用干燥的稻草扎成的小束。很快,那些透亮的蚕就会爬上去,吐出银亮的丝,把自己包裹起来。

这天夜里,月奴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月奴!月奴姐!开门!”是邻居家铁牛的声音,带着哭腔。

月奴披衣起来,拉开门闩。铁牛一头撞进来,脸上又是泥又是泪:“月奴姐!你快去看看我家的蚕!全、全不行了!”

月奴心里一紧,也顾不上问,跟着铁牛就往他家跑。铁牛家也养蚕,虽不如月奴养得多,却是他家重要的贴补。还没进蚕房,就闻到一股异常的、甜腻又夹杂腐朽的气味。进去一看,昏暗的油灯下,竹匾里的蚕蔫蔫的,很多已经不动了,身上泛起可疑的黄斑或黑点,有的吐出黄绿色的污液。铁牛爹娘蹲在一边,面如死灰。

“昨天还好好的,吃叶也凶……”铁牛娘带着哭音,“今早起来就不对了,这才大半天……”

月奴凑近仔细看,又拈起一片残存的桑叶对着灯瞧,心沉了下去。“湿腐病。”她吐出三个字。这是蚕病里最凶险的一种,传染极快,一旦爆发,往往整屋蚕都保不住。病因复杂,可能是桑叶带了湿气或病菌,也可能是蚕室不洁,天气骤变……

“这、这可咋办啊!”铁牛爹捶着腿。

“没救的,赶紧把病蚕捡出来,拿远些深埋。蚕房彻底清扫,用石灰水泼洒一遍。剩下的蚕若是还没发病,赶紧挪到干净通风的地方,喂绝对干燥干净的桑叶。”月奴语速很快,边说边动手帮忙拣选还能动的蚕。

忙乱到后半夜,铁牛家一片愁云惨淡。虽然按月奴说的处置了,但剩下的蚕也萎靡不振,能结多少好茧,只有天知道了。

月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心里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蚕病不罕见,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疏星。夜风里,似乎有别的味道。

第二天,坏消息接二连三。

先是村西头两户人家的水田,不知怎的,进水口被一堆乱石和杂草堵了,等发现时,田里快晒干的秧苗蔫了一片。接着,又有两户的菜地被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猪拱了,一片狼藉。

流言像田埂边的野草,一夜之间疯长。

“邪性啊……李大人要买地,这地就开始‘闹脾气’了?”

“可不是!月奴丫头不是说了么,地底下有东西,不清净!”

“怕是惊动了……唉,作孽!”

“听说李大人那边,钉界桩的时候,有个随从不小心滑进水沟,摔折了腿!”

这些议论,有意无意,总会飘进王里正耳朵里,自然也最终会传到李谕那里。

月奴照旧去田里,去蚕室。她发现自家水田的进水口边缘,有新鲜的、被什么东西撬动过的痕迹。她沉默地清理干净,加固了缺口。蚕室里,她检查得更勤,桑叶一片片擦过才喂。阿禾也懂事,把坡地看得更紧,夜里甚至抱了铺盖去地头的窝棚睡。

这天下午,月奴正在溪边清洗蚕具,李谕又来了。这次只有他一个人,没穿那身显眼的青衫,换了件普通的靛蓝棉布直裰,倒像是寻常的读书人。他手里拿了一卷纸,缓步走过来。

“月奴姑娘。”他先开了口,语气平和,甚至称得上客气。

月奴站起身,手上还滴着水:“李大人。”

李谕看了看她手里洗刷得干干净净的蚕匾,又抬眼望了望她家方向。“听闻近日村里不太平,有几户人家遭了灾。”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月奴脸上,“姑娘家的田地蚕室,可还安好?”

“托大人的福,暂时无事。”月奴答得谨慎。

李谕点了点头,展开手里的纸卷。那是一幅粗略的墨线图,勾勒出山形、水道、村舍轮廓,以及一大片用朱砂圈出的区域,正是他计划中的“清晏书院”。那红色区域,如一只贪婪的巨口,吞没了大片田地,月奴那三亩水田所在的位置,被特意点了一个小小的墨点。

“这是书院的布局草图,”李谕将图微微倾向月奴,“姑娘请看,主讲堂设在此处,背山面水。藏书楼在此,侧翼是学舍。这片,”他的手指划过朱红区域边缘,恰恰掠过那个墨点,“原是想辟为观景园圃,引溪水成池,植花木,供学子休憩赏玩。”

他的手指在那个墨点附近轻轻敲了敲。“姑娘的地,恰在园圃构想之中。若是寻常田地,也就罢了。可姑娘一再提及‘地下之根’,本官虽不信怪力乱神,却也不得不虑及书院清誉与学子心境。”他收起图纸,看着月奴,“不知姑娘,可愿带本官实地一观?看看你所说的‘根’,究竟在何处。若真有妨碍,本官或可设法绕开,亦未可知。”

他的提议出乎意料。月奴怔了怔。实地一观?看什么?看阿禾挖出朽骨的那块坡地?看水田低洼处?那些痕迹,或已被草木覆盖,或只是虚无的传说。他到底想求证,还是想……揭穿?

“怎么,姑娘不便?”李谕眉梢微挑。

“没有。”月奴定了定神,“大人想看,民女带路便是。”

她领着李谕,先去了后山那块坡地。豆苗青青,长势正好。月奴指着靠近边缘一处稍显平整的地方:“去年冬,我弟弟在这里,挖到过东西。”她没有具体说是什么。

李谕蹲下身,拨开豆苗下的泥土,仔细看了半晌。泥土湿润,除了碎石和草根,什么也没有。他又站起身,环顾四周。坡地斜斜伸向山脚,林木苍翠,鸟鸣声声,看不出任何异样。

“是这里?”他问。

“是。”月奴点头。

李谕没说话,继续往坡上走了几步。他的目光逡巡着,忽然停在一处岩壁下方,那里杂草格外茂盛。他走过去,用随身的竹杖拨开乱草。岩壁底部,隐约可见一些非天然的凹痕,像是很久以前人工凿刻的,模糊难辨。旁边的泥土颜色,也比别处深些。

李谕用竹杖戳了戳那深色的土,又放到鼻尖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他没说什么,转身走下坡地。

接着,他们来到村东水田。月奴指着低洼的一角:“听老人说,很多年前,这里溺死过人。”

李谕站在田埂上望去。那处水稍深,水面漂浮着一些孑孓。时近黄昏,夕阳余晖给水面涂上一层暖金,却也让那角落的阴影显得更深。一阵风吹过,水面皱起,那阴影晃动着,竟有几分形似人形。

李谕看了很久,久到月奴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他终于转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道:“有劳姑娘。本官知晓了。”

他没有说“知晓”了什么,也没有再提绕开土地的话。只是离开时,他的步伐似乎比来时沉重了些,那卷图纸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月奴站在田埂上,看着他的背影融入暮色。她知道,他未必相信那些神鬼之说,但他看到了岩壁的痕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土腥,也看到了水光潋滟中那不祥的阴影。这些东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混在一起,就像这黄昏的光线,模糊了边界。

对于一个一心求“清净文雅”的进士老爷来说,这些“不清净”的痕迹,或许比明确的鬼怪传说,更令人膈应,更难以用“子不语”轻轻揭过。

当晚,月奴在蚕室添最后一次桑叶。蚕儿大多已上蔟,开始吐丝。昏暗的油灯下,无数极细的银丝从蚕儿口中吐出,闪烁着微弱却执着的光,渐渐交织成朦胧的茧影。沙沙声细密如春雨,充满了整个房间。

她静静地听着这声音。

这声音,是她生活的底色,是生计,是希望。而地下那些无声的“根”,是她不得不背负的记忆,是警示,也是武器。

李谕的“知晓”,不会让事情结束。那只是一种权衡,是他在“雅趣”和“麻烦”之间摇摆的瞬间。真正的风,恐怕才刚刚开始蓄势。

她吹熄了油灯,蚕室沉入黑暗。只有那沙沙的、如雨般的吐丝声,不绝于耳,仿佛在与大地深处那些沉寂的根,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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