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吾为青山客》中的李衍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历史脑洞风格小说被铁冥的金墨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铁冥的金墨”大大已经写了197354字,最新章节第12章。主要讲述了:雨接连下了两日,将长乐宫本就清冷的庭院冲刷得越发干净,青石板缝隙里的青苔却愈发浓绿湿滑,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潮气。李衍那日在庭前“发难”的消息,如同被雨水浸泡过的纸,悄无声息地洇开,没有掀起什么惊涛…

《穿越之吾为青山客》精彩章节试读
雨接连下了两日,将长乐宫本就清冷的庭院冲刷得越发干净,青石板缝隙里的青苔却愈发浓绿湿滑,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潮气。
李衍那日在庭前“发难”的消息,如同被雨水浸泡过的纸,悄无声息地洇开,没有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却让某些角落里的气氛,变得粘稠而微妙。
内府监那边再没来人,那批被退回的“御田米”和其他几样有问题的物件,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一句解释,也无半分后续。这种沉默,反而比疾言厉色的申斥更让人心头惴惴。王太监见到李衍时,那耷拉的眼皮下透出的目光,比以往更冷、更疏远,偶尔掠过他脖颈或腰腹时,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寒意,仿佛在评估从哪里下刀更顺手。
书阁的差事照旧。碧桃来过一次,取走了李衍整理好的那份详细“疑点条陈”,依旧是面无表情,只说了句“娘娘知道了”,便再无他言。
李衍依旧每日辰时开门,酉时落锁,将自己埋进故纸堆里。只是,心境已然不同。那份条陈递上去,就像将一块石头投入深不见底的古井,他竖着耳朵,等待那一声或沉闷或清脆的回响,却只听到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和窗外永无止境的雨声。
他开始有意识地,在整理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旧账册时,寻找更深层的线索。系统偶尔的蓝色提示,是他的探照灯。他不止看长乐宫的用度,也开始留意内府监其他宫殿的份例记录,甚至翻找出一些更早年份、涉及六局二十四司之间钱粮物料调拨的陈旧文档。
混乱,低效,漏洞百出——这是他对大胤后宫财务体系的初步印象。但看得多了,某些“混乱”之下,又隐约透出些别样的规律。比如,哪些局司的损耗总是特别高,哪些项目的采买价格总会周期性地“波动”,哪些宫殿的赏赐用度会突然在某个时间段异常充裕,又在另一段时间紧缩得不合常理……
他像个孤独的考古学家,在布满尘埃和蠹虫咬痕的废墟里,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拼合。这工作枯燥,且充满风险。任何一点不同寻常的关注,都可能引来猜忌。
第三日,雨势稍歇,转为绵绵的秋雨。李衍在整理书架最高一层时,搬动一个沉重的樟木箱,箱角腐朽,竟裂开一道缝隙,几本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沉甸甸的册子滑落出来,“啪”地掉在地上,溅起一小片灰尘。
李衍弯腰捡起。油布揭开,里面是三本装订方式与宫内常用制式截然不同的账册。纸张是上好的熟宣,但边缘已泛黄脆化。封皮没有题字,只有角落用朱砂画着一个极其古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变体的“叁”字,又像缠绕的蛇。
他心中一动,直觉这不是寻常之物。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并非宫闱用度,而是一列列货品名目、数量、单价、交割地点与时间,笔迹刚劲凌厉,与宫中账簿常见的圆润馆阁体大相径庭。货品也古怪:辽东的老参、南海的珍珠、西域的宝石这些还算正常,但后面竟出现了“精铁”、“硝石”、“牛皮”、“弓弦”乃至“战马”等绝不该出现在后宫账目上的东西!
交割地点也极其隐晦,“河西柳庄”、“幽州马市”、“临江废仓”……时间则集中在五六年前。
李衍呼吸微窒。他快速翻动,越看越是心惊。这些交易数额巨大,往来账目清晰,最后都有结余,且结余的银钱数目,被巧妙地分散注入了几家皇商名下的银号户头,而这几家皇商……他脑中迅速比对之前看过的零碎信息,隐约记得,似乎与当时几位颇有权势的宗室、外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不是宫闱贪墨,这更像是一条规模庞大、隐藏极深的走私网络!而且涉及军资!
谁做的账?这账册又怎么会藏在长乐宫书阁这个破箱子里?那个朱砂符号代表什么?
他心跳如鼓,下意识地想将账册藏回去。但手指触碰到箱体裂缝时,又顿住了。藏在原处不安全,这箱子显然已经不堪重负。带回自己那个屏风后的“卧榻”?更危险,一旦被发现,百口莫辩。
正犹豫间,书阁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却并非王太监那种拖沓,也不是碧桃的轻盈。
李衍悚然一惊,几乎是本能地将三本账册迅速塞回油布,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一个堆放废纸和破损文具的竹筐里。他快步过去,将油布包压在最底下,又抓了几张废纸盖在上面。
刚做完这一切,书阁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面生的太监,约莫三十上下,面容普通,属于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他穿着普通低阶太监的灰蓝色服饰,袖口和衣摆有些磨损,但浆洗得很干净。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底层宫人的谦卑笑容。
“李公公?”来人开口,声音不高,略带点沙哑,“打扰了。小的是内务府广储司那边跑腿的,姓何。我们那儿最近也在清点旧档,有份十年前的颜料支领册子,听说可能混送到长乐宫书阁这边了,上头催得急,王公公让小得来问问,您这几日整理时,可曾见过?”
广储司?颜料支领?十年前?
李衍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借口听起来合情合理,广储司确实管着这些杂物。但时机太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刚刚发现那几本要命账册的时候来?而且,王太监明知他在整理书阁,为何不亲自来说,或者让更相熟的粗使太监来问,却打发一个面生的“跑腿”?
他面上不动声色,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歉意:“何公公有礼。我这几日确实翻出不少旧册,不过多是些经史和宫苑用度记录,颜料支领的册子……”他佯装回忆,摇了摇头,“似乎未曾留意。要不,您自己进来瞧瞧?只是这里杂乱,怕是难找。”
那何太监笑着摆摆手:“不敢劳烦李公公,您既然没见着,那许是记岔了,或是流到别处去了。我再去别处问问。”他说着,目光却似不经意地在书阁内扫视了一圈,从一排排书架,到角落的箱笼,最后在那堆废纸的竹筐上,极快地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平静,自然,仿佛真的只是随意看看。
但李衍的后背,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一眼,绝不是无意的。
“既如此,那小的就不打扰李公公清静了。”何太监拱了拱手,态度依旧恭敬,“若是李公公日后整理时偶然见到,烦请告知王公公一声便是。”
“好说,好说。”李衍将他送至门口。
何太监转身离去,步伐平稳,很快消失在雨幕笼罩的宫道尽头。
李衍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试探。这绝对是试探。
是针对他前几日退回份例的报复性敲打?还是……与那几本刚刚现世的诡异账册有关?
他走回墙角,蹲下身,盯着那个看似杂乱无章的废纸竹筐。油布包静静地躺在最底下。刚才何太监那一眼,是看到了吗?如果看到了,为何不问?如果没看到,他真正想找的,又是什么?
雨水敲打着书阁的窗纸,发出单调而绵密的声响。
李衍伸出手,将油布包从废纸堆里挖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账册硬硬的边角硌着他的胸口,像藏着冰凉的秘密和灼人的炭火。
不能再放在这里了。
他想起书阁后墙根,靠近杂役房水沟的地方,有几块松动的青石板。前几天打扫时他无意中发现的,石板下是松软的泥土和碎砖,空间不大,但藏点东西,或许可以。
夜幕降临时,雨终于停了。夜空如洗,露出一弯清冷的弦月。
李衍借口去后院打水,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溜到那处墙根。他费力地撬开一块青石板,将油布包裹的账册小心放入,又覆上泥土和碎砖,再将石板恢复原状,尽量抹去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看着月光下自己模糊的、拉长的影子,以及远处宫殿巍峨沉默的轮廓。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帮姜贵妃查一些宫闱内务的贪墨,最多牵扯些内府监的油滑胥吏。可现在,他好像无意中,踩进了一个更黑、更深的漩涡。
走私。军资。朱砂符号。神秘试探。
还有姜贵妃……她知道这书阁里藏着这样的东西吗?若她知道,为何留在这里?若她不知道,又是谁放的?
那个雨夜,她藏起的那个男人……和这些账册,有关联吗?
夜风穿过空旷的庭院,带着雨后泥土的腥气和深秋刺骨的寒意,卷过他单薄的衣衫。
李衍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或许太天真了。在这座皇宫里,没有什么是孤立的。一次份例的克扣,一本诡异的旧账,一次看似寻常的试探……背后勾连的,可能是一张他难以想象的、庞大而危险的网。
而他已经扯动了网上的一根丝线。
网的那一端,会有什么东西被惊动呢?
他抬头望了望长乐宫正殿的方向。那里窗户漆黑,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姜贵妃此刻,又在算计着什么?她会是他暂时的庇护,还是最终将他推向深渊的那只手?
无人回答。只有凄清的月光,无声笼罩着这座雨后的宫苑,将重重楼阁的影子,拖拽得如同蛰伏的巨兽。
账册深处的杀机,已悄然浮现。而他,正站在杀机的边缘,退无可退。
小说《穿越之吾为青山客》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