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这仙家上身,名为捆窍,而捆窍分为捆半窍和捆死窍。

捆半窍(捆活窍)是仙家附体后弟子仍有自主意识,清楚自身言行,呈人仙各半主导的状态,上身多是突然哆嗦、打冷战、伸懒腰或轻微摇晃,脸红脖子粗、说话不受控却思维清晰,事后不怎么疲惫,仅部分内容记不清。捆死窍(捆全窍)则是仙家完全掌控身体,弟子全程无意识、事后无记忆,多为武仙或清仙附体,上身反应剧烈,会身体麻木、大幅度摇晃、跳蹦、手舞足蹈甚至唱着说话、反复折腾,部分仙家需喝酒吸烟才开口,还可能有骂人等反常行为,这类弟子立堂前多经历过大病(尤其精神类),易遭杂仙外鬼附身,仙家离体后会极度疲惫,长期不修炼易伤身体。不同仙家上身有专属体感,胡家发热温和、黄家兴奋好动、常家发凉发麻、清仙后背凉、蟒家脖子发紧腰部不适,会分别融入两种捆窍的反应中。

而这也是我出马以来第一次被捆窍。就在那吴大柱的事过去三天后,时间已经是傍晚,我照常在店里忙活,给鱼缸换水,用小毛刷清理落在高达模型上的灰。

就在这时,那个吴大柱又火急火燎地冲进屋“小先生!您快跟我来!又出事了!”

还没等我反应,人就被他扛起来往出冲,没五分钟就到了他们家。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我到他们家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们家是东北那种八十年代的老小区,红砖楼皮掉得一块深一块浅,楼道里摆着酸菜缸和对着的纸壳箱,刚一推门,就是那种立柜味。

“小先生,小先生”吴大柱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老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说胡话,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谁靠近就打谁。我怕女儿被伤到今天一早就把她送她奶家去了”

吴大柱咽了口唾沫“完了我媳妇嘴里还念叨,坏我好事!让我走不了,你们全家别想消停!”他一直在摇晃我“小先生,你快帮我看看啊”

我被他晃得脑仁发疼,刚想开口安抚,就听见里屋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搪瓷缸子砸在地上的脆响。

吴大柱的脸“唰”地白了,拽着我往卧室闯。门缝里先飘出股混着樟脑丸的霉味,接着就看见个裹着蓝布棉袄的女人蜷在床角,头发乱得像枯草,眼白翻得只剩一条缝,正拿指甲抠着墙皮,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别拦我……我要走……”

我刚迈进去半步,她突然猛地抬头,指甲尖擦着我鼻尖扫过去,吴大柱嗷一嗓子把我往身后扒:“小心!她手上没轻没重!”

女人的眼睛直勾勾钉在我身上,喉结动了动,突然换了个尖细得不像她的声音:“你是来抓我的?”

那声音裹着股凉气,顺着我后脖颈往脊梁骨里钻——这哪是胡话,分明是冲着什么东西了!

那女人开口“你坏了我的好事!你去死吧!”说着就冲我扑过来。

这时我只觉得我的后脖颈发麻,身上发冷,望向左边的镜子,镜子中我的眼睛变成了竖瞳,舌头好像变成了细细长长的样子,不自主的往出伸,那哪是舌头,分明是条蛇信子!

此时的我,仍然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手脚都不听使唤,我抬手便掐住了那女人的脖子,一下给她甩飞。

一阵阴冷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来:“孽障!你既不往生,何不修炼化成鬼仙,也比如今害人强的多!”

吴大柱此时呆楞在原地。

“我”将那女人抵在沙发上“走不走!”

那女人被甩在墙上,后背撞得“咚”一声闷响,却没摔倒,反而像粘在墙面上似的,四肢扭曲着往上爬,尖细的声音里裹着怨毒:“我走不了!都是你害的!我选了他们家的女娃做替死鬼被你坏了好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

我喉咙里的声音越来越冷,蛇信子舔过嘴唇的凉意让我打了个颤一一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像被裹在冰壳里,指尖掐着的诀是我没学过的样式,嘴一张,吐出来的却是带着嘶嘶尾音的训斥:“这家人与你无冤无仇,还不走就休要怪我!”

吴大柱在旁边看傻了,腿肚子抖得站不住,扶着门框喊:“小先生?你、你这是咋了?”

我没工夫理他,身体自己动起来,一步跨上沙发,指尖往女人眉心一点——那女人像被烫着似的尖叫,身上猛地腾起股灰雾,雾里裹着个穿蓝布衫的影子,正是附她身的东西。

灰影刚飘出来,我嘴里就念起了没听过的调子,像蛇吐信子的嘶鸣,又像山涧的冷风——后脖颈的麻意越来越重,镜子里的竖瞳泛着冷光,蛇信子一伸一缩,竟把那灰影往我这边吸!

灰影慌了,藤蔓似的手臂乱挥:“你是仙家?你要吞我?”

“吞你污了我的气。”我嘴里的声音带着不屑,抬手从吴大柱口袋里勾出个打火机“啪”地点燃,火苗在我指尖晃了晃,竟变成了青绿色——那灰影一沾这光,立刻缩成一团,呜咽着求饶:“我错了…我就是想找个替身走.….….”

“执念不散,替身也没用。”我指尖的青火往吴大柱家角落放着陶酒壶的方向一引,“去那儿待着,我给你解缚,再闹,就让你魂飞魄散。”

灰影抖得更厉害,却不敢再躲,蔫蔫地飘向酒壶钻了进去。我身上的冷意慢慢退了,蛇信子缩回去,竖瞳也变回了原样,手脚一软,差点栽在地上一一吴大柱赶紧扑过来扶我,我撑着他的胳膊喘气,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

里屋的女人“咚”地摔在地上,终于恢复了神智,迷茫地摸着头:“大柱?我咋在这儿?”

我抹了把嘴,舌尖还留着蛇信子的凉味儿,心里清楚:这应该是个横死的水鬼,用那个小铃铛当诱饵让吴大柱女儿做她的替死鬼,结果被我坏了好事,付了吴大柱媳妇的身来闹了。

正想着,窗外忽然刮过一阵风,吹得窗棂“嘎吱”响,我听见个细微的、带着笑意的嘶声在耳边说:“小子,这孽障我替你镇了,回头记得给我供碗白酒。记住我是堂口上的蟒天骄。”

我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窗外,黑糊糊的居民楼之间,只有个大蟒蛇的影子一闪而过,然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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