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阅读东方仙侠小说,那么一定不能错过万花丛中长生路。这本小说由知名作家红字先生弟子创作,以林渊岑子墨.苏为主角,讲述了一段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小说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让读者们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242452字,快来一探究竟吧!
万花丛中长生路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咒语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出租屋内明明门窗紧闭,那盏用作法阵中枢引火的白色蜡烛,烛焰却毫无征兆地猛烈摇曳、拉长、扭曲!火光从原本温暖安定的橙黄色,骤然转为一种妖异暧昧、仿佛稀释了鲜血的桃红色,将室内简陋的陈设和地上狰狞的符阵映照得光怪陆离。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阴冷寒意,顺着林渊的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连血液都似乎要冻结。与此同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狠狠一拧!骤然的、尖锐的绞痛让他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鲁班尺“哐当”一声脱手掉落。紧随绞痛而来的,是一种极度的虚弱和空虚,仿佛生命深处某种最根本的东西被硬生生抽离、点燃、献祭给了那桃红色的火焰。
他大口喘息,额角冷汗涔涔,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腥甜。但一股更炽热、更疯狂的火焰在他心底燃烧——这是成功的代价!这是法术起效的征兆!
效果,立竿见影得可怕。
第二天下午,选修课《高等混凝土结构理论》的阶梯教室里。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翻动的书页和专注的脸庞上跳跃。林渊坐在中排靠过道的位置,尽量挺直背脊,试图集中精神听讲。但苏晴清冽冷静的授课声,今天听起来似乎格外清晰,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曾经总是越过他、投向更远处或更优秀学生的目光,今天,不止一次地,在他身上停留。那目光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像羽毛般轻轻扫过他的侧脸、他握笔的手、他摊开的笔记本。
课间休息的铃声响起。苏晴放下粉笔,用湿巾擦拭手指。就在林渊低头假装整理笔记,心脏却因那目光而狂跳不止时,一股熟悉的、清冽中带着一丝暖意的雪松香气悄然靠近。
他猛地抬头。
苏晴不知何时已走下讲台,径直来到了他的座位旁。她微微俯身,目光落在他摊开的笔记本上,几缕乌黑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发梢几乎触碰到他因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脸颊。那缕魂牵梦萦的香气,此刻近在咫尺,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鼻腔,直冲脑海,让他瞬间头晕目眩,几乎要窒息。
“林渊,”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依旧清冷平稳,却似乎少了几分往日在课堂上公事公办的绝对距离感,多了一丝……类似师长检查得意门生功课般的、细微的关注?“这里,跨中最大弯矩的计算公式代入有误,荷载分项系数取值不对。”
她伸出食指,指尖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轻轻点在他写错的那行公式旁。指尖的温度似乎透过纸张传递过来。
“下课后,”她直起身,目光终于从笔记移到他脸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映着窗外的天光,清晰地映出他此刻呆愣而狼狈的模样,“来我办公室一趟。这部分概念容易混淆,我给你详细推导一遍。”
说完,她没等他回应,便转身走向讲台,准备下半节课的内容。
林渊僵在原地,手里攥着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滚落到地上。他浑然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苏晴那句话在反复回荡——“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详细推导一遍……”
单独……办公室……推导……
巨大的、近乎眩晕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那是一种混合着罪恶感、恐惧感和极致满足感的复杂战栗。邪术……真的成功了!他成功地将自己卑微的身影,刻入了她那片清冷月光般的意识边缘!他甚至能感觉到,刚才那短暂的视线交会中,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并非全然出于师长职责的……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觉察的探究。
这用禁忌和生命换来的“关注”,滋味竟如此……蚀骨销魂的甜。
他几乎是扶着墙,才勉强支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出教室。走廊里人来人往,喧嚣嘈杂,但他什么都听不见。眼眶发热,一种想哭的冲动猛烈地冲击着他。他做到了……他终于,在她那片广袤而冰冷的学术星图上,为自己偷来了一颗,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虚幻的星辰。
—
接下来的日子,林渊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偷尝了禁果的囚徒,坠入了一场由自己亲手编织的、虚幻而绚烂的梦境。
苏晴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持续而微妙的转变。那变化并非天翻地覆,而是如春雨润物,细密无声。她开始在课堂提问时,目光会在掠过他时多停留半秒;会在小组讨论中,更认真地倾听他那些或许并不算高明的见解;会在走廊相遇时,微微颔首,甚至有一次,在他因熬夜赶模型而忍不住咳嗽时,她停下脚步,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感冒冲剂,递给他,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虽然她依旧保持着师长应有的端庄与距离,那堵曾将他(以及所有学生)隔绝在外的、由学识、地位和清冷气质筑成的冰墙,却似乎唯独在他面前,悄然融化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有光,从那缝隙中透出,照亮了他原本晦暗卑微的世界。
不止是苏晴。那则辅诀催动的“自身桃花气场”,也开始显现出近乎荒诞的效果。走在校园里,素不相识的女同学会对他投来友善的微笑;图书馆自习时,总有人试图占据他邻座的位置;食堂打饭,阿姨给他的排骨总是比别人多一两块;甚至连去校医院开点感冒药,年轻的女护士都会格外耐心地叮嘱他注意事项。
林渊起初沉醉在这种前所未有的、被世界温柔以待的错觉里。尤其是来自苏晴的那份“特殊”,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瞥、一句平常的关心,都足以让他回味良久,飘飘欲仙。他像一个贪婪的赌徒,开始更加频繁地、偷偷地在夜深人静时催动那则辅诀,试图维持并加深这虚假的繁荣,让那道冰墙上的缝隙开得更大,让那束光更暖。
他选择性忽略了身体深处越来越清晰的警报。
最先出现的是挥之不去的疲惫。原本健康的体魄,变得极易倦怠,仿佛精气神被无形的漏斗持续抽走。轻微的伤风感冒变得频繁,低烧如同跗骨之蛆,反复纠缠,难以根除。然后是咳嗽,起初只是干咳,渐渐变得深沉,尤其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从胸腔里震出来,喉咙深处带着那股熟悉的、令人不安的铁锈腥甜。他安慰自己,只是毕业设计压力太大,熬夜太多,身体抗议罢了。
直到一个月后,体育课例行的体能测试。
简单的男子一千米跑。哨声响起时,林渊还试图跟上大部队的步伐。但仅仅跑出两百米,他就感到不对劲——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一匹失控的野马,撞击着脆弱的肋骨;呼吸变得极其艰难,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无论怎么大口吸气,都填补不了肺部的灼痛和缺氧感。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发黑,耳边的风声和同学的呼喊声变得遥远而扭曲。
跑到六百米左右,他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在距离终点线还有几十米的地方,踉跄着向前扑倒,重重摔在粗糙的塑胶跑道上。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同学们惊愕围拢过来的面孔,和头顶那片过分刺眼、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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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林渊听着面前中年医生用平板无波的声音念出一连串他似懂非懂的医学术语,最后,目光落在那份打印出来的诊断报告上。
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心肌严重受损,射血分数显著降低……多器官功能出现不明原因衰退迹象(肝、肾、肺)……免疫系统紊乱……病因学检查未发现明确感染、中毒或器质性病变依据……”
医生的手指在报告上敲了敲,表情是职业化的凝重,但眼神深处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困惑与惋惜。他示意陪同来的班长先出去,然后关上了诊室的门。
“林渊同学,”医生的声音压低了些,语气是罕见的沉重,“你的身体状况……非常、非常不乐观。我们做了所有常规和部分非常规的检查,排除了已知的绝大多数疾病可能。但你的脏器机能指标……衰退得非常严重,且速度异常。这种全身性的、快速的功能衰退,很不寻常。”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直视着林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按照目前检测到的衰退曲线模型推算……如果不发生奇迹,或者找不到根本病因并进行有效干预,你剩余的……时间,可能不会超过三个月。”
三个月。
这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钎,狠狠凿进了林渊的耳膜,钉穿了他的颅骨,将他的灵魂钉在了冰冷的绝望之墙上。
嗡鸣声充斥了整个大脑。医生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关于住院观察、进一步检查、联系家人、保持心态……所有声音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过那份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诊断书,如何像个木偶一样走出诊室,如何穿过医院充斥着生老病死气息的走廊,最终站在了喧嚣的街头。
阳光刺眼,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春日的气息温暖而富有生机。可林渊站在阳光下,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彻骨的寒冷从骨髓深处渗出,冻僵了四肢百骸。世界在他眼中失去了颜色和声音,变成了一幕荒诞而无声的灰色默剧。
书中那用狰狞血字写下的“缺一门”诅咒,原来并非虚言恫吓。它没有选择让他孤独终老,没有让他肢体残缺,而是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降临了——用他年轻而旺盛的生命力,作为那场逆天邪术疯狂燃烧的燃料!直接抽走了他的“寿元”,将他推向“死”的深渊!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那间承载了他所有罪恶与妄念的出租屋。反锁房门,拉上所有窗帘,将外界的光明与生机彻底隔绝。他像个疯子一样,扑到床边,从最隐秘的角落翻出那本承载着《天工造化册》核心知识的、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虚幻之书,用尽全部心神,在里面疯狂地搜寻、回溯。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逆转之法!续命之术!
他的确找到了。在那些更深邃、更禁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章节角落里,记载着诸如“七星借寿”、“夺舍续命”、“血亲代偿”等等光听名字就令人毛骨悚然的秘术。然而,每一条的后面,都跟着更加严厉到令人绝望的警告和苛刻到不可能实现的条件。
尤其是其中一条相对“可行”的“血亲代偿续命术”,明确写着:需至亲之人(父母、子女、同胞兄弟姐妹)心甘情愿,以自身全部寿元与生命力为祭,通过特定仪式转嫁至施术者身上。成功率不足五成,且即便成功,施术者也将终生背负血亲死亡的血咒与因果孽债,永世不得解脱,并极有可能在后续岁月中遭遇更诡异莫测的反噬。
用父母的生命,来延续自己这具因卑劣妄念而招致天谴的、破败不堪的残躯?让他们为儿子的愚蠢和罪孽付出生命的代价?
林渊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床沿,双手插入发间,死死揪住头发。绝望如同最深的海底暗流,冰冷、沉重、无边无际,将他彻底吞噬,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剥夺。他看着对面衣柜镜子里映出的那个人——脸色蜡黄如金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曾经清澈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深重的黑眼圈,整个人形销骨立,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哪里还有半分属于二十二岁青年的蓬勃朝气?
这具迅速衰败、走向终点的躯体,就是他为自己那场虚幻的“桃花运”、那份偷来的“特殊关注”,所支付的……全部代价。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就在这时,被他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头看去。
屏幕上,微信图标上显示着一个小小的红色“1”。发信人备注是——“苏晴”。
他的心脏,即使在如此衰败的情况下,依然因为这个名字而条件反射地剧烈抽搐了一下。手指颤抖着,点开。
“林渊,最近几次上课,看你气色都很差,人也瘦了很多。是毕业设计和找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身体是第一位的,别太拼命。注意休息,按时吃饭。”
“另外……上次课间你说有问题想私下问我,是关于职业规划还是其他?明天下午我没课,如果你有空,可以来我办公室,我们……可以聊聊。”
上次课间的问题?林渊混乱的大脑艰难地回忆。哦,是了,大约十天前,在一次她难得的、对他露出浅淡笑容之后,他被那虚假的“成功”冲昏头脑,竟鼓起残存的勇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小声问了一句:“苏老师……您平时,会欣赏什么样的……男生?”
当时她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他为此懊恼忐忑了很久,以为唐突了她。
原来……她记得。甚至,主动提起了。还要“聊聊”。
看着屏幕上那看似平常、却在此刻的他读来字字都带着诛心之力的关切话语,林渊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滚烫的液体失控地从眼眶汹涌而出,划过他干枯的脸颊,留下灼痛的痕迹。
这关心里,有几分是出自她苏晴,那个严谨、清冷、高高在上的苏老师,真实的本心?
又有几分,甚至绝大部分,是他林渊,用自己偷来的禁忌力量,用自己仅剩三个月的残破生命,强行扭曲、灌输、嫁接而来的虚假幻象?
是用他全部的未来和生机,偷来的、一场注定消散的海市蜃楼!
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越收越紧,带来窒息般的痛苦。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冰彻骨髓的悲哀。他追求的是什么?是一份真实的、平等的、发自内心的情感共鸣。可他用了最错误、最邪恶、最悖逆天道人伦的方式,得到了一份最虚假、最扭曲、沾满自己鲜血的“回应”,并且,为此赔上了自己的一切——健康、未来、乃至生命。
多么讽刺。多么荒唐。
他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指尖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钝痛和喉咙的血腥气。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缓慢而用力地敲下:
“苏老师,谢谢您的关心。我最近身体确实很不舒服,需要请假一段时间静养。之前课间的问题……是我年少无知,冒昧失礼了,非常抱歉。请您……忘了吧。”
反复看了三遍,确认没有错字,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然后,他闭上眼睛,拇指重重按下了发送键。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轻不可闻,却像一道最终的判决,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激起最后一丝微澜。
他没有停顿。退出聊天界面,找到“苏晴”的联系人信息。手指悬在“删除联系人”的红色选项上,停顿了足足十秒。最终,狠狠按下。
然后是手机相册。那些他偷拍的、珍藏的、在无数个夜晚反复凝视的,她的背影、侧影、讲课时的瞬间……一张,一张,选中,删除,确认。清空“最近删除”。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屏幕暗了下去。他整个人顺着床沿,彻底滑倒在地,像一条被抛上岸太久、终于濒死的鱼,蜷缩着,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奔流,浸湿了袖口和地面。
窗外,正是阳春三月。他这间廉价出租屋的窗台对着老小区的一角,恰好能看到隔壁院子探出的一树桃花。此刻,那桃花开得正盛,粉白嫣红,绚烂如霞,在午后的微风里轻轻摇曳,散发着甜蜜的生机。
那么美。
那么残忍。
